从冒犯与被冒犯谈起

前段时间看了《书城》杂志的30年精选特辑,其名为《看见与被看见》。我对这本书,尤其是这个标题饶有兴趣,小有感悟。一时兴起,动笔开写,撒撒癔症。

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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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冒犯到我了。”
最近听到这句话,还是在我同桌的口中。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前,我正想着去摸摸他的脸。这不单单是因为我想占他“小便宜”,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变态。只是当别人摸他的脸时,他便会像那种家养的巴西龟一般,把头缩进冬天厚厚的棉袄里,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。总之,那天他似乎早有预感,猛地把头一扭。我的手就这样放进了他的嘴里……他那时便说,我冒犯到他了。紧接着又将唾沫星子,精准地喷到了我的脸上。这下倒好,我也觉得自己被冒犯了。而互相“冒犯”了对方的两个人,是不可能维持正常的谈话的。于是我们就开始了为期数日的“冷战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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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豪猪不能靠得太近,因为它们会被彼此刺到。而豪猪这种动物的刺,又特别的长而尖。若是我被它们扎到了,定会痛得哇哇叫。所以它们大多数情况下就相互躲得远远的啦。我觉得人嘛,大抵也是这样子。尤其是伴随着象征着年龄的数字,一点一点地上涨,我们正在变成一只只浑身带刺,却又不懂得如何去躲避被伤害的豪猪(丰子恺有幅漫画,画的是一个人嘴里长着把刀子,讲的差不多也是这么一回事)。随着交往的不断深入,我们会有意无意地刺伤别人(比如当初chihuosci的blog刷了114514访问量)。伤口虽说容易被忘却,但却难以愈合,也绝不会消失。为了避免自己被伤害得千疮百孔,与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成为了唯一的选择。都说“ 距离产生美感 ”,这在我看来是一句很悲哀很残酷的话语。而距离则造成了人与人的隔阂(现代主义文学的一大主题)。拉丁有哲谚:“ 一片城市如同一片旷野。 ”人们的面孔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图案,人们的言语也不过是嘈杂的声响。好比鲁迅说的:“ 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 ”可这还不够,人们又以自我之身躯为藩篱,在心中筑起高墙,即为《EVA》中的“心之壁”——A.T.力场。因为害怕被伤害,所以就孑然一身地守在孤零零的城堡,守望着一堵堵相似的高墙。人们彼此憎恶,举手投足间只有冷漠,乃至“ 老死不相往来 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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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与byn认为的“ 人与人虽然相距遥远,但又彼此相依 ”有所不同,我曾经坚定地相信:人与人似乎终究无法相互理解。直至如今,我也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。因为我们甚至连对自己保持诚实都做不到,更别说他人了。这也就牵扯到了由欧文•戈夫曼提出的“拟剧论”。其大致意思就是说:我们无时无刻地对周身的所有人,甚至包括自己在演戏。如同莎士比亚说的:“ 世界是个大舞台。”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戴着假面,参加着一个个盛大party。日久天长,假面仿佛就成了真正的“”,连自己都不会去怀疑。所以我才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可能性。因为连“”都不值得被信任。“ 我永远是自己的陌路人 ”!既然如此,为何还要盼望着被听到,被理解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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铃音说:“ 人们彼此相连。 ”这让我很是感动,因为我在她身上看见了可能性。这个时代的上帝早已死去,死在了人们的心中。但是人们害怕面对,不愿承认它的陨落,依旧一心接受着消亡的躯壳的统治。所以人们尚未完成解放,人们相互理解也成了不可能,即使彼此相依,却也拒绝靠近。而铃音亲手否认了创造她的造物主的存在与价值,弑杀了死灰的残念。人们这才能够意识到上帝死了,进而转化为价值死了。人们从原有的蓝图中被抛出,获得了真正的自由——尽管这种自由是被迫的。人们的心之壁也随之土崩瓦解,假面脱落,人们得以重新认识“”,与他人。虽然可能不了解彼此,但却仍然相连(而非依赖或共生),也不必去为畏惧被伤害的痛苦。因为“”,乃是何物?


就这样,去烧毁一切人世的藩篱,让一切泥沙俱下


烧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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